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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郭神琳很不尋常。
雖然表面上看來仍是掛著一貫高雅的微笑,以高尚有禮的談吐面對其他的莉莉。在軍團練習時也冷靜地擔任指揮要角給大家下達準確指令。
但身為同寢室室友、同軍團戰友,更是神琳戀人的王雨嘉相信自己的直覺是不會出錯的。
旁人或許看不出來,但雨嘉是知道的,諸如不須明說便養成共進午餐的習慣,卻在前往對方教室找人落空時隨之煙消雲散,平時總在身旁的人今天的距離卻要來的更遠一些,總是溫柔注視自己的雙眼今天卻一次都還沒對上,更遑論聽見那澄淨透徹呼喚自己名字時的好聽嗓音。
雨嘉在課堂上的注意力隨著與神琳的距離拉遠也越來越無法集中,到後來已經是左耳進二右耳出狀態的她好不容易熬過最後一堂課,鈴聲一響起莉莉們的喧嘩聲也遍布教室,瞬間洋溢著快活喧鬧的氛圍,而究竟是什麼能讓作為對HUGE作戰最前線的百合丘如此歡騰,那正是一年一度的情人節。其實自一大早便有不少窸窣聲響溜進雨嘉耳中,那些討論替自己的守護天使熬夜親手製作了什麼樣的巧克力、自己又會從姐姐大人那收到什麼樣的巧克力,當然也不乏想趁這難得的日子進行一場世紀告白好獲取心儀前輩芳心、進而締結守護天使契約的躍躍欲試的同學們,興奮的期待、不安的懷疑、緊張的心跳不已……然而,這些對現在的雨嘉而言只是過於奢侈的煩惱,撇除確認彼此心意前的小心翼翼與刻意拉開的距離,一直形影不離的她們從未如此疏遠過,抱緊了懷中的書包,越發擴大的不安包圍了靜靜在裏頭的、昨日在指導梨璃之餘傾心製作的、只想獻給那個人的巧克力。但別說是送出巧克力,此刻黑髮少女就連尋找對方的勇氣也都快要消失殆盡。
「雨嘉さん。」
好巧不巧,還在萬般煩惱糾結之時,卻聽見那道再熟悉不過、只是一天不到卻已思念不已的溫柔呼喚,順著聲音源頭望去,自己今日的煩惱來源就站在教室門口,見到戀人的喜悅讓雨嘉短暫忘記苦惱了一天的糾葛,趕緊小跑步跑過去。
「神、神琳?怎麼會在這裡?」
「啊啦,我出現在這裡是很稀奇的事情嗎?」依舊的溫柔笑容、依舊有禮的措辭,並且如神琳所言,早下課的人至另一方的教室等待已是兩人之間的習慣,兩班同學也早就司空見慣,思考仍舊亂糟糟的雨嘉只能含糊回覆那無懈可擊的提問。
「那麼雨嘉不介意的話,我們到軍團休息室吧,恰好今日難得沒有練習。」
畢竟是一年一度的情人節,兩人所屬的一柳隊隊長,一柳梨璃在日前也宣布今天放學不會進行軍團練習,昨日更是特別拜託自己來擔任指導,思及此,雨嘉默默於心底為梨璃祈禱,希望對方能好好傳達出心意,雖然就眼前的情況再怎麼說似乎都是自己比較需要被加油打氣。
雨嘉靜靜看著神琳禮貌性地敲響三聲木門,沒有得到回應後將其輕輕打開,果不其然裡頭空無一人,入內後將各自的物品放置於角落,仍忐忑不安的少女坐上沙發一角,繼續靜靜望著對方走向茶櫃的背影。
「那麼我先來泡茶,還請稍等一會。」
「麻煩妳了。」
默默凝視就連泡茶的舉手投足間也依然不言而喻優雅的人,即使相識以及將迎來一周年,雨嘉仍會在許多瞬間感受到她還是不夠了解神琳,例如此時此刻,她是真的不明白對方究竟懷揣何種心思,紅茶香氣飄散而出,卻無法安撫少女緊張不安的心,諾諾接過茶杯,琥珀液體中倒映出愁眉苦臉的自己,而後搖曳模糊,啜飲一口,然而也沒有足夠的心思以及餘裕品嚐箇中滋味,流過喉頭的紅茶沒能帶來滋潤,反而壓下內心翻騰糾結的雜亂心思,眼角餘光瞥見靠在沙發一角旁的書包,再轉回神琳一絲不苟的坐姿與端莊表情,腦中持續反芻迴盪的害怕與缺乏自信終究逐漸成形,或許別說是送出巧克力,在情人節的今天非但沒有任何表示還有意無意躲著自己,直到放學後才將自己帶來沒有其他人的軍團休息室,該不會……
「雨嘉さん。」
明明是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卻在久違聽見自己名字被溫柔呼喚的瞬間仍不禁為之一震,彷彿拒絕聆聽妄想中可能會出現的最糟台詞,雨嘉整個人縮到沙發上並轉身試圖將臉埋入沙發靠背,而似乎是察覺到自己的動作,只見神琳轉過身來,一手按上肩頭施力迫使兩人四目相接,而一旦對上那一金一紅便動彈不得,呼吸也不自覺變得急促,當優秀的狙擊手意識到自己是被盯上的獵物時以為時已晚。
「我呢,今天準備了想要送給雨嘉さん的東西呢。」
「咦?」
「啊啦,難不成雨嘉さん認為我什麼都不會做嗎?這倒是有點難過呢……」
不、不是的!
亟欲反駁的話語來不及說出口,因為神琳在那之前優雅地將手指貼上了雨嘉的唇,一時之間語言喪失了一切作用,但也都不需要了。只見神琳微微側身,伸手至桌上拿起了一顆巧克力後再湊近自己臉龐,方才沉浸於煩惱的雨嘉這才後知後覺自己又在庸人自擾了。白皙纖細的手指輕輕於唇上摩娑描繪,好似玩心旺盛的貓爪在挑逗戰利品,搔癢的感覺連帶勾起體內不尋常的熱意,心跳也加速著紊亂鼓動,雨嘉暗自祈禱戀人不會聽見那吵雜的砰然跳動,儘管自己燒紅的雙頰與顫抖的唇間肯定都被盡收眼底了。
微微啟唇好享用神琳的巧克力,下一秒後者卻將其放入口中,雨嘉不由得一楞,還沒能思考答案便已揭曉——咬著巧克力的神琳欺身湊近,沒被咬著的另一半到了雨嘉唇邊,接著被全數推入,舌尖才觸碰到那塊甜,另一熾熱物體也趁虛而入,兩人彷彿在雨嘉口中爭奪著那塊巧克力,但她們都深知巧克力已並非重點,兩舌纏著甜蜜來源的方塊體時而輕觸時而舔拭,明明也不是第一次進行這種熱烈的深吻,卻還是會在處碰到對方的瞬間不禁渾身一顫,齒尖輕碰與兩舌交纏之間全是巧克力的甜味,是王道的牛奶巧克力,喘息聲因逐漸缺氧而加重,瞇起的雙眼捕捉到了,在夕陽照耀下如搖曳金穗的淺棕長髮傾洩而下,戀人輕柔悶哼近在咫尺,沾上鼻端的熾熱氣息捎起對剛才飲盡紅茶熱度的記憶,神琳的一切正如此熱切又緊密地籠罩著自己。
太甜了。
「雨嘉さん,巧克力味道如何?」
「我……我不太清楚……」
經過一番長吻,口中的巧克力總算融化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令人回味無窮的甜,面對神琳故作正經的提問雨嘉努力迫使腦袋運轉,但越發朦朧的理智不允許她思考,那究竟是巧克力的甜,還是神琳身上那專屬香氣的甜,亦或是此刻與戀人纏綿悱惻共享生命的甜,她無法得知,唯一確定的是……
她只想沉浸於這份甜膩之中。
「可能要再吃一顆才會知道……」
「雨嘉さん原來是這麼貪心的嗎?」
「本來不就是神琳要給我的嗎?」
雙手於不知不覺中悄悄攀上上方人的脖頸,稍稍施力便拉近彼此之間的距離,額頭輕靠之際髮絲相互摩娑,筆直望向那一金一紅,熊熊燃燒其中的慾望熾熱到雨嘉差點要移開視線以免被燙傷,卻又同樣期待著被那熱火所焚燒時的強烈幸福。
如同神琳早已看穿自己那包裹於糖衣之下的慾望,她也明白對方的意圖,只不過王家優秀的二小姐可不會上同樣的當第二次,雨嘉一把捉住那正想將巧克力湊近嘴邊的手將其拉向自己,濕潤的雙唇不偏不倚貼上目標,一口將巧克力據為己有後軟舌纏上那纖纖玉指,舌尖滑過,能感受到長期鍛鍊下累積的薄繭,還有一絲絲巧克力的甜味,彷彿品嘗珍稀美味的貓兒,雨嘉極其輕柔又仔細地舔過神琳的指尖、直至根部,再偶爾帶點惡作劇地輕咬,聽見上方人倒抽一口氣的聲音後才滿意地退開。
過於靠近的距離加上低垂著頭,雨嘉無法好好看清楚神琳此刻的表情,但在對方一手伸向腰側開始輕撫,還有唇瓣貼近自己耳畔的瞬間她便明白成功了。溫熱氣息灑落左耳,接著是耳垂被舔拭輕咬寵愛,於腰肢來回撫摸的手也不安分地悄悄探入制服內,直接被愛撫的觸感讓甜膩的嘆息滿溢而出,身體本能地蹭向戀人渴求更多,就在雨嘉快為過於強烈的雙重刺激開口央求更進一步的觸碰,耳邊與腰部的炙熱卻突然雙雙遠離。
「我真是的,這裡可不是做這種事的場所呢,我們還是來好好喝茶吧,雨嘉さん。」
雨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向戀人那與往常相差無幾的微笑,她才在那道弧度中看出了一絲的狡詐與得意,知曉反中了對方圈套的少女只能咬牙紅著臉,努力壓抑喘息與發熱的身軀卻毫不見效,內心一翻天人交戰後下定決心的女孩抬起頭,重新堅定迎向對方。
「神琳。」
「怎麼了嗎,雨嘉さん?」
「跟我來。」
焦急攻心的雨嘉已顧不得其他,不由分說拉起神琳的手快步走出休息室,直直朝兩人寢室的方向前進,也因此錯過了後者本就上揚的嘴角中更為加上的笑意。
我可以期待一下妳的情人節巧克力對吧,雨嘉さ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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